英诺森三世。
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。
仅仅一个人名，就让法恩斯躁动不安的心绪平复了下来，甚至有了一品迈伊莲咖啡的闲适心情了。
明明教父早就已经逝世了。
但法恩斯却觉得此刻那个和蔼的老人就在自己身旁。
现在，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了。
法恩斯换上了一副多少有些事务性的笑脸，放下了咖啡杯：“没想到教父还和您聊过天，尊敬的维克托·凯尔萨维斯先生，我很想知道你们之间能有什么话题。”
光是“尊敬的”和“先生”这两个词，法恩斯就足以被拖入圣事部了——如果他没有一位身为圣事部巨头的姐姐的话。
而且法恩斯不觉得对方在撒谎，既然教父都和这个带给史诗大陆巨大“麻烦”的魔族长老“聊天”，那身为教子的自己，可不能丢脸。
维克托·凯尔萨维斯笑了笑，法恩斯心里的那点心思他看得非常透彻。虽然稍显稚嫩，但隐隐有了他教父的样子。维克托这一生总共和英诺森三世聊了三次，第一次就是英诺森和法恩斯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。
若是硬要说法恩斯还有什么不足，就是这个孩子有些过于单纯了，在他这个年纪时，他的教父就已经是一只会让维克托咋舌的精明老狐狸了。
“我们的谈话内容其实还蛮无聊的，如果下次有机会，我会跟你讲讲的。这次的话，我希望你能先帮我一个忙。”维克托的口吻就像是跟邻居家的年轻人说话似的，而他口中的“忙”，听上去就只是让法恩斯帮着浇花而已。
怎么可能。
法恩斯将内心深处这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打散，他最开始就明白迦卡妙的祖父决不是想要跟他唠家常，抛出教父的名讳则或许只是为了消弭他的紧张感……总之他似乎的确对自己没有敌意，也的确……只是想让他帮个忙，至于是什么忙……
法恩斯笑了笑：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我们魔族即将设立‘君主’，你可以简单理解成这是为魔王准备的部下，用来抗衡勇者团队的。 现在我们还在选拔，我希望你这个被教廷寄予厚望将来有九分可能加入勇者团队的人，能帮忙测试一下。”
法恩斯听到一半的时候，他有点慌，听完了后他只想跑，越远越好。
魔族设立“君主”一事，巴尼知道，尤菲米娅也知道，但都没告诉法恩斯。前者觉得没必要这么早就知道，后者以为迦卡妙会告诉他。
结果，没想到法恩斯竟然会通过魔族的口知晓此事。
至于他的名字出现在勇者同伴名单上，虽然算是秘密，但魔族和人类之间达到物种高度的对垒，这类情报虽然极为重要，却也并非没有泄露出去的可能。
那么怎么办，帮不帮？
法恩斯咬了咬牙。
当然要帮！太复杂的事法恩斯不太愿意去想，但最起码能够测试“君主”候选者的实力如何——即便对手根本就不是候选者。
见他点头了，维克托笑了，随后塔利亚湖的湖面突然炸开，一道水蓝色的身影腾空而起，并且一个瞬步就来到了他们喝咖啡的露台。
让法恩斯来形容的话，就像是将人类强行挤到了大鱼的身体里。明明应该给人别扭的感觉，但那流线型的身体却亦是给人诡异的美感。从外观上来看应该是男性，和身体一样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预计会司掌‘嫉妒’的君主利维亚，准备好后，你随时可以和他战斗。”维克托介绍道。
法恩斯艰难地维持着笑容点了点头。
一直坐在旁边听着的迦卡妙突然开口了：“利维亚，你随便上，怎么打都行，就算他缺胳膊少腿了也没关系，但若是他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不想再战斗的意愿后，你还下狠手甚至死手的话，那么我就把你杀了。”
名为利维亚的魔族似乎没有想到魔王会说这种话，本来坚毅的脸上流露出不解和困惑。
维克托听了哈哈大笑：“利维亚，记住迦卡妙的话，她既然已经说出口了，就一定会做的。”
利维亚点了点头，法恩斯则是擦了擦额头。
怎么感觉眼前这货战意高涨啊。
————
卫斯理·费尔默斯的人控制住了整座小镇。
而且切断了小镇与外界的一切联络，现在这座小镇，就是当初天父奥菲斯塑造出来的“绝园”。
小镇上所有的民众都被引导到了小镇不大的尖顶教堂，至于那些看到了骷髅大军的人，都被“约谈”了，卫斯理相信这些人应该不会说漏嘴了。
现在，卫斯理站在教堂外，望着刚刚喝咖啡的地方，嘴角微微翘起。
少女亡灵术士姬塔面有不解。
“和你没有关系，安稳地继续现在的生活就好，往后这座小镇只会越来越安全。”卫斯理眼神微眯，目光深远：“勇者的伙伴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，当年一对一打败过剑圣的魔法师，你到底有几把刷子，我也很想知道啊。”
————
除了居民们聚集的尖顶教堂外，整座小镇都是战场。
对此，法恩斯要求造成的任何对小镇的破坏都要由魔族方给恢复原样。
维克托当然没有意见。
之后再就是一些基础规则的说明了，其实说到底也只有一条而已：双方不能对对方下死手。
正式开始有五分钟的准备期，法恩斯开始考虑要不要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。
比如那几件神创具，还有自己设计的魔工炮：救赎。
最主要的，就是自己是一个同时具备上三位全部属性魔法天赋的魔法师这一点。
法恩斯拍了拍脸颊：先打再说吧。
他想把娜娜交给可雅，但是这一次娜娜却拒绝了。
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主人接下来要参与一场非常危险的战斗。所以不愿意离开法恩斯的脖子。
“说起来，和黎恩打的时候你也挂在我的脖子上啊……好吧，一起上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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